2019年年休假

摄影：洪小漩

接连两天，我妈给我打电话“投诉”，说我爸又给她添堵了。

其实，事情很简单。

第一日，我爸头疼，妈担心是之前手术的后遗症，劝他去医院，他不肯去。

在我和弟弟的远程劝说下，最后老爸不情不愿去了医院。

第二日，妈又来“告状”，说爸不愿在家好好休息，又跑老年协会打牌去了。我再度致电，老爸一边搓着麻将，一边好啦好啦，知道啦知道了地敷衍回复我。

妈妈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，说，我就想让他多歇歇，不要跟公务员上班打卡一样地扎到牌桌上。晚饭后我们就一起沿着河边散散步，回家看看电视，这样不好嘛！他怎么就不听呢。

对此，我也很无奈，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爸打电话。我知道，女儿的话，他多少还是听进去几分的。

不过，稍微多几句嘴，他便会岔开话题，说什么前段时间枇杷长了一树，可惜我和弟弟都没能回家，他便招呼四邻自己去摘了吃，顶上的几颗则便宜了路过的小鸟。蓝莓也成熟了，今年果子长得很好，滋味不错。说隔壁那片人家的田地，再过个把月桃子也该熟了，你们下次回来估计是端午了吧……

关于我们回家的频率，爸爸是用水果的成熟度和法定节假日来预估的。

没能多回家，是我们做儿女的不对。

今年情况特殊，原本乘坐公共交通回家便诸多不便。加之我时不时要去医院产检，回家的频率自然也就低了。而我弟作为医务工作者，更是自过完年便再也没能回过老家。

虽然给父母买的东西三不五时地往家寄，但是总归只能勉强聊以慰藉。

我想起去年因爸爸住院请了三天年休假，加之周末，回家了五日陪伴父母。也算是小小承欢膝下。

在家时，我一边有些生疏地帮妈妈染发，一边听她念叨。她说，你们都大了，我就希望等给你弟弟也成了家，我和你爸就休息了。年轻时候太忙，我就想待到老了，他能陪我去各地走走。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，就希望他健健康康地陪着我。你看他这个身体状况，我看他是连这个愿望都不肯满足我啊。

妈妈的话，说得我鼻头发酸，只得偷偷扭过脸去。故作嗔怪道，别瞎想，他不会有事的，家里不是有个医生么。

可是，谁又能对未来说得准呢。

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有大志向的人，我甚至怀疑不思进取四个字大抵是刻在我基因里。我只有一个奢侈的愿望，就是全家人都健健康康、齐齐整整而已。

除此之外，别的都是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