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我做饭为仔制衣

摄影：洪小漩

前几次，老妈住院复查都是来杭州。考虑今年我身子重，加上我弟的几番游说，她便将行程安排去了温州。在弟弟身边就医，我也没什么可以操心的，不能晨昏定省，我就只能电话问问她手术的情况。

甲状腺肿瘤现在太常见了，不要紧的，你不要担心，自己上下楼梯要注意点。妈妈躺在病床上总是这样和我说。

待她出院回浦江的家中静养，我第一时间和阿科安排好假期连夜约了顺风车回家。

被纱布裹住的伤口要避免出汗引起发炎，我们就劝妈妈就在空调房待着，看看电视，不要操劳。饭菜什么的，我们做儿女的来张罗就好。

不过，我妈总是忍不住，想着我每次回家都惦记着吃浦江的米筛爬，这次也不例外，她便紧着揉起面来。

考虑到我月份越来越大了，妈妈还翻箱倒柜，找出些软乎的布料，裁剪好为我肚里的仔做起了毛毛衣。

此外，她还织了好些毛衣，色彩鲜艳得不得了。她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摸出好多包款式各异的小纽扣，让我挑了挑，钉好了，小衣服就算完成了最后工序了。

我记得老妈曾说过，生完我后身体落下月子病，严重时一度产后抑郁，几次萌生轻生的念头。她怕自己挺不过去，便开始给我打毛衣，估摸着从一岁打到十八岁我成年了都能穿得上。

那些毛衣真的有陪伴我整个童年，尤其是上下学路上，总会被不认识的阿姨拽住，问我毛衣是买的还是妈妈织的，直夸我妈妈手艺了得，怎么能织出那么复杂的花样。

那个时候，我就为有个心灵手巧的妈妈而骄傲了。

中学后，便不稀罕穿妈妈给织的厚重毛衣，而转头羡慕同学们从商场买的轻薄暖和的羊绒衫，嚷嚷着自己也想要。妈妈要是不给买，可能还会自以为委屈地闹上一通，搞得全家人都不高兴了才罢休。

如果能够穿越回15岁，我真想把那时候拧巴的自己揍一顿。

如今，妈妈一边给仔织着毛衣毛裤，一边给我打电话，念叨自己年轻时候会的花样如今都忘了大半了，否则一定能织出好看的款式来。

我说，和你相比，我简直像是个废物，别说织毛衣了，我连给衣服缝个开线的口子都费劲。

老妈说，时代不一样了嘛，没有可比性的。